資本主義批判

資本主義的真正障礙是…

-無限度的消費是出於無限度的資本積累需要-

資本主義的真正障礙是…

劉宇凡

2002年,當美國的資訊科技投資泡沫爆破後不久,繼之以安然和世界通訊的詐騙案,當時的紐約時報有一篇文章提出這個問題:資本主義會否最終毀於貪婪的資本家之手?它的答案是否定的,因為資本主義「具有足夠的自我修補改正能力,最終自己還是要挽回投資者的信心來取得雙贏的。」[1]

凱恩斯主義的復歸?

去年底全面爆發金融危機之後,主流傳媒與專欄作家的腔調又改變了。一方面對於貪婪的銀行家的攻擊此起彼落,另一方面,要對金融業恢復嚴格管制的呼聲也大了。

事實上,這次危機爆發時的震蕩,到今天仍然讓資產階級心寒。按照克魯明的說法,「2008年底的危機是那麼嚴重,可以說同1930年初的銀行危機不相伯仲。無論是根據世界貿易量,還是世界工業生產,或者股價,所有這些經濟指數都在下跌,而且跌得同1929-30年的時候一樣快,甚至更快。」

這次全球經濟危機,在歐美以及印度、中國等各國政府巨額金錢救市之下,才得到緩和。所以克魯明接著說,「在1930年代,這種下降趨勢有增無減,而這次狂跌持續一年之後就停住了。是甚麼把我們從大蕭條從頭到尾重演一次之中拯救出來?答案肯定是:政府的特殊的角色。」[2]

經濟暴跌煞住了,但是穩定及持久的復蘇仍然遙遠。魯賓尼最近警告,復蘇不會是V型,而是U型,甚至是W型,即在出現持久復蘇之前,還要先來個大跌。[3]因為這次危機並非證券資產的變現能力(liquidity)出現問題那麼簡單,而是金融機構的償付能力(insolvency)大大不足的問題。有人做出更壞的估計是L型,就像日本一樣。畢竟,政府的注資只是阻止信用制度因為一個大金融機構破產而出現的崩潰,但是並不能夠解決整個金融系統內的天文數字的呆壞賬,包括所謂毒債。要有持久的復蘇,看來還漫長。要等多久,現在大財團其實無所謂,他們有等的本錢,只有勞動人民沒這個本錢。他們不僅要承受失業或減薪,而且還要為政府救市買單——因為政府赤字最後一定通過削減社會福利和增加中下階層的課稅來填補。

又一次巨大的市場失效,使凱恩斯主義,或曰國家干預主義,在坐了幾十年冷板凳之後,重獲眷顧了。斯蒂格萊斯(Joseph Stiglitz)不無諷刺地說,「大家都變成凱恩斯主義者了。」[4]但是風向很快又逆轉。沒有多少人敢公開攻擊凱恩斯主義,但是所有當權者都悄悄地在救市之後重拾新自由主義舊路。在拯救金融大肥貓之後,現在歐美的統治者和商業領袖們已經在積極考慮何時退市。另一方面,私有化這類新自由主義政策,很快又重振起來,而英國是其中的先鋒。[5]而所謂加強管制,但所提出來的方案統統溫和得很。難道救市本身不是一次凱恩斯式的國家干預嗎﹖不﹐巨額公帑救市,這同新自由主義並無衝突;新自由主義並非不要政府干預,特別是花錢干預,而是要政府的干預完全而徹底地協助資本積累,而非像凱恩斯主義那樣,由於體認到市場必然難以達到平衡,私人投資總是無法提供足夠需求而需要政府填補,特別是體認到金融資本的寄生性,所以傾向於節制資本,特別是金融資本。但這當然不為資產階級喜歡。即使在戰後年代,當凱恩斯主義盛行的時候,統治者因為嫌其太「激進」,他的許多主張都沒有落實。在其有落實的部分,特別是有關收入再分配的部分,如果當時沒有強大的工人運動的壓力,統治者也是不會輕易就範的。今天,由於西方工運長期的不振,由於應付「實存的社會主義」的壓力早已消失,就更加使統治者不感到有需要回歸凱恩斯主義了。

凱恩斯主義的局限

但是,從勞動人民的角度看,又是否應該爭取凱恩斯主義的復歸呢?

凱恩斯的貢獻就是指出經典自由市場論的根據,即供給自會創造需求(所謂薩伊定律),是根本錯誤的。他指出,私人消費與投資並不總能提供足夠總需求;而這個缺陷,他認為只有依靠國家投資以及限制金融資本,才能解決需求不足引起的經濟危機。但是,在後一點判斷上,他其實是不對的。在1950-70年代,歐美政府廣泛實行他的政策,最多只是緩和危機,而從未根本消除經濟周期,而且越往後越要面對一個苦惱,就是資本主義日益陷入又停滯又通脹(所謂滯脹)的前所未見的局面。這是因為,在資本主義下,大量的政府開支畢竟會造成通脹。另一方面,由於通脹也不利於金融資本(錢借出去,收回時卻貶值),所以他們也會盡量抵制政府的政策,必要時還可以用撤資,拋售國債、貨幣等方法來拼命反擊。

雖然凱恩斯主義比較新自由主義有利於普通勞動人民,例如凱恩斯反對降低工資來刺激投資(因為這樣未必有效,同時卻一定削弱總體購買力),但是他的政策只要實行得長一點,就難免發生通脹,而這也降低了勞動人民的生活水平。當時已經有人提出這個批評,但是他的答覆居然是,通過通脹來降低工資,總比直接降低名義工資,更為有效,因為工人和工會的反抗不會那麼激烈。這充分反映了凱恩斯的階級立場:畢竟他要做的,是拯救資本主義,如果要為此而犧牲勞動者,那就只好請他們將就將就了。[6]所以凱恩斯開出的方子只能濟一時之急,時間一久,就難免出現副作用,導致不論哪個階級,都不願再支持他的政策了(當然資產階級反抗得更激烈)。一句話,正因為凱恩斯主義本身的局限,無法同時實現充分就業和低通脹,所以才在1973-74年的嚴重經濟危機之後,陸續被主流黨派,包括社會民主黨,所拋棄。

說到底,凱恩斯主義只是治標不治本。例如這次經濟危機,許多人都像斯蒂格萊斯那樣,認為根源於歐美從1980年代以來不斷撤消管制。要避免重蹈覆,就應該讓管制復活。但是管制不足,難以完滿解釋這次金融危機。畢竟,當年歐美政府撤消管制本身不是因為統治者忽發奇想,而是因為1973-4年間的嚴重世界性危機以及布列頓森林體制崩潰後,固定匯率制隨而崩潰,而在浮動匯率制下面,商人為減低兌換風險不得不進行各種貨幣與利率的掉期交易,而為了讓這種交易進行,又不得不撤消原有的管制來為其開路。總之,新自由主義當時代替凱恩斯主義,不是因為思想潮流無緣無故逆轉而導致的,而是同凱恩斯主義難以湊效有關的。

如果凱恩斯主義當時慢慢失效,今天要重新起用就更難以根本解決危機。今天已經同1930年代大有不同了。那時,美國的聯邦政府開支只佔國民生產總值的3%,但2007年是20%。這表示了,80年前實施財政赤字還大有增長空間,而今天這個空間已經很小,要再擴大就得付出嚴重通脹的代價。凱恩斯主義的某些藥方當然仍然有用,特別在中短期內,但是它沒有能力根本解決危機。

馬克思更勝一籌

如果不論是自由貿易時代還是保護主義時代,不論是哪種經濟模式,不論是自由放任還是凱恩斯主義,經濟周期都不可免,這不可能是因為銀行家太貪婪,或者只是有效需求不足的問題,而是有比這些更為深刻的矛盾所致。而要充分了解資本主義的矛盾,仍然離不開馬克思的分析。其實他比凱恩斯早大半個世紀就已經暴露了薩伊定律的謬誤,但他不像凱恩斯那樣停留在市場交換的表面範疇(貨幣資本、儲蓄率與利率等等),而是一方面深入到資本主義生產的內核。許寶強在他的《反市場的資本主義》一書中,批評馬克思「把現實的資本主義等同為理想的『自由市場』」云云。[7]我們實在不知道究竟許寶強說的是哪門子的馬克思經濟學。馬克思的理論同經典自由主義經濟理論或者凱恩斯主義的不同,恰恰在於他根本沒有把分析和批判重點放在市場交換上,而是放在當代各派資產階級經濟學都不注意的資本主義生產上,去探討剩餘價值的秘密,再將之結合到整個資本主義從生產、流通,到剩餘價值的分配的全部體系。所以,有些人把資本論也稱為關於剩餘價值的學說。那麼,毫無疑問,對於馬克思來說,資本主義當然不能等同於『自由市場』。硬說他認為兩者等同,是雖無鵠的,卻亂放箭。雖然這次危機首先由金融爆發,但是根源也在於生產領域,即使它今天在表面的經濟比例上不佔多數。關於這一點,外國左翼經濟學家多有討論。[8]

資本主義周期危機之所以不可避免,並且聽之任之一定造成大災難,歸根到底是因為資本的循環與再生產過程必然被自己周期性地打斷,而這又由於,生產盡可能多的剩餘價值所需要的條件,與實現這些剩餘價值的條件,會周期性地出現矛盾:在資本互相競爭的前提下,資本家要生產出盡量多的剩餘價值,需要壓低工資成本;但是這樣做的同時,卻又在降低著社會的購買力,以至若干時間之後,產品相對過剩,賣不出去,其所含有的剩餘價值也就無法實現,無法變成利潤。此外,競爭的規律迫使資本家需要用機械化代替人力;首次使用新機器來代替人力的資本家可以得到超額利潤,但是當這種新技術開始普及,超額利潤就會開始平均化以及逐步下降。[9]利潤率下降又削弱了資本家的投資意欲。這時候,危機爆發了,但是同前資本主義時代不同的是,那時的經濟危機是由於生產不足或者金銀短缺,而現在的資本主義危機,卻是生產過剩的危機,是少數抱著無數金錢的資本家,只因找不到投資機會而不肯再投資而產生的危機。所以,資本主義的危機,不是因為銀行家貪得無厭,不是因為缺乏管制,更不是因為工人要求工資太高或者勞動市場不夠彈性,也不只是表面上的總需求不足,而是因為資本積累必然引起的各種固有的矛盾。[10]所以馬克思才說:資本主義生產的真正障礙是資本自身。[11]如果也要怪罪資產階級,那只是因為他們不過是資本的人格化而已。

資本邏輯與勞動人民及生態平衡不可調和

自從柏林圍墻倒下以來,馬克思主義更不吃香了。它著重分析價值規律,資本積累的必然性等等,都被後現代主義批評為經濟決定論,本質主義等等。按照他們的看法,在通訊革命和全球化的影響下,資本主義已經變得非物質化,零散化,並不存在甚麼統攝一切的資本發展規律。這同資本主義支持者認為資本主義已經進入所謂新經濟的階段,從此擺脫了榮衰周期的說法,其實是異曲同工。其實,他們誤把個人消費信用所暫時掩蓋著危機,當作危機已經長久克服而已。反過來,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們,早在危機爆發之前許多年,就指出,建築在天文數字的消費債務之上的歐美資本主義,終有擺脫不了清算的一天。[12]

這一天也可以說是馬克思主義經濟學與資產階級經濟學及後現代主義分出勝負的一天。如果說,斯大林時代的經濟學濫用規律二字,那麼,我們也可以說,資產階級經濟學及後現代主義就相反,過於否定資本主義具有自我破壞的必然規律。但是,如果每隔幾十年都會在固定時間和同一軌道出現同一顆彗星,而居然有人說每次都是偶然,這未免難以服人吧。同樣,如果從1825年以來,資本主義每隔八年十年就一次經濟衰退,每隔幾十年就一次大危機,不可能每次都是偶然,相反,合理的推論是資本主義危機確有規律性,而當中一定有甚麼東西導致這個規律。當然,我們要分清楚甚麼是馬克思的原話或者邏輯結論,甚麼是別人的歪曲;甚麼是必然,甚麼不是必然。資本主義每隔一段較長時間都會有一次非常嚴重的危機爆發(例如這次),但這不代表甚麼「資本主義總危機」及資本主義的必然滅亡。「總危機」論在蘇聯和毛時代的中國曾經很流行,其實是過甚其詞。馬克思本人絕對不會認為,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會自動導致資本主義滅亡並由社會主義取而代之。對於資產階級來說,根本不存在絕對沒有出路的局面;出路一定有,問題是由誰付出代價而已。經過1930年代的大蕭條的資本主義,最終也「具有足夠的自我修補改正能力」,就是通過戰爭來把多餘的資本和商品都毀掉,來讓供求重新平衡和資本積累重新開始。而這次經濟危機,在經過足夠破壞後,也有可能再復蘇,問題只是誰付出代價而已。

資本主義不會在危機中自動崩潰,但是它繼續存在也越來越變得謊謬。它在經濟周期中打滾,並非簡單的循環,而是每一次都再加強資本的集中和壟斷,加速著兩極分化。證諸發達國過去幾十年的數字,證明馬克思是對的,而那些堅持說資本主義的經濟發展自動帶來中產化的主張才是錯的。[13]而這種極度貧富懸殊又加強著危機:壟斷財團越壟斷,越是有太多的錢去追逐太少的投資機會,同時勞動人民工資又太低,買不起所有資本家生產出來的消費品。但更荒唐的是,當危機爆發的時候,受到懲罰的不是元兇,不是大財團,而是全球千千萬萬勞動人民。這種赤裸裸的不公說明資本主義已經到了它的極限:不必然是單純經濟意義上的極限,但必然是人道上,道德上和理性上的極限。一句話,資產階級所發展起來的巨大生產力,再也不合適繼續交給資產階級擁有和管理了。除了交由社會全體成員共同擁有和民主管理之外,別無他途。畢竟,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雖然具有規律性,但它並不是自然規律,而是一個容許資本邏輯自由發揮的社會才會出現的規律﹔但是社會可以容許它繼續自由發揮,也可以不容許。如果資本主義週期性的災難還不足以使它自動崩潰,那麼,就該由勞動人民用政治行動來給它一個了斷。

但資本主義確實會碰到一個物質極限,就是氣候和地球生態平衡的極限。它的無限度工業化能夠在短短一個世紀內把地球煮暖接近一度,並在不久將來跨越臨界點——如果不是已經跨越的話——以致海平面上升,造成災難。有些人開出藥方,主張零經濟增長(或有限制的低增長)來解決這個問題。至少對於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來說,這是對的。但是,如果既想零經濟增長(或有限制的低增長),又想維持資本主義,那就不可能了,因為擁抱著天文數字的財產的資產階級,每年都要賺更多的錢,積累起更多財富,它才甘心。哪個行業,哪個地區,哪個國家,不能再滿足它要無限制地積累的需要,它就會撤資,而那些行業,那些地區,那些國家,這時就出現企業破產關門,工人失業,民生凋敝,這時,要麼干脆廢除資本主義,要麼乖乖向壟斷資本低頭,請它回來多多投資。但是,這種後果,不是社會生產力的必然後果;只有當其變成資本的增值手段的時候,這才是必然的後果。

提問要問得對

指出資本積累必然犧牲勞動人民和生態平衡,不等於否定資本主義有局部改良的可能。但是我們必須分清楚,在資本積累的邏輯下,爭取哪些改善是有可能達到的,哪些是不可能達到的,或者即使暫時達到、最終的代價之高其實得不償失。自由主義、社會民主主義、後現代主義、自主主義等等意識形態,其爭取目標不盡相同,但是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實際上都忽略資本的固有規律,以為資本主義的彈性大到足以讓他們隨意加添自己的改良方案而不必根本廢除資本的邏輯,殊不知,雖然資本主義並非如斯大林或者毛澤東所主張的那麼脆弱僵硬,並非「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但是資本主義也確實具有一種不可更易的本性,這本性並不必然使它毫無改善可能,更不必然使它自動崩潰,但是必然使它不斷在周期性經濟危機中打滾,它也必然要勞動人民和自然環境來為它的危機買單。可惜,有些朋友連問題也問得不對。許寶強寫了一部書,特別要研究「資本主義不是甚麼」。按照他的意見,資本主義不是「自由市場」,不是「私有產權」,不是…[14]。這真是奇怪的提問和研究方法。他不是以「XX是甚麼」作為考察對象,而是以「XX不是甚麼」作為考察對象。這樣做的好處是盡夠他忙一輩子,壞處是可能最終對於「天啊,那究竟XX是甚麼呢?」仍然一無所知。我們沒有這樣的閑工夫來問一些天馬行空的問題,所以寧願比較實際些:究竟資本主義是甚麼?它是否具有某種必然性?只有認識事物的必然性,才能實現人類的自由——例如,只有了解流體力學才能飛翔。同樣,只有認識資本主義的必然性,才能區分,甚麼改革可以做到,甚麼是必然做不到的,除非你根本廢除資本的邏輯。所以,誰想在發達國家實現零經濟增長,誰想實現勞動者享有充份就業和社會保障,就請他說一句,「也給資本主義一個了斷」吧。既想這樣做又想保存資本主義,那無論如何是幻想。

了斷資本主義,不等於了斷市場交換。許寶強一再批評馬克思的社會主義學說根本否定市場作用。[15]他這是斯冠馬戴了:那是斯大林的見解,不是馬克思的見解。幾十年來,西方的非斯大林主義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已經有普遍共識,就是那種消滅市場機制的「社會主義」,是根本違反馬克思主義原理的呢。[16]

1989年柏林圍墻的倒下,意味著最後進了博物館的,不是資本主義,而是整天喊資本主義要進博物館的「實存的社會主義」自己。想不到的是,20年後,贏了冷戰的資本主義雖然還沒有進博物館,卻陷入70年來最嚴重的危機…等一等!究竟是誰想不到?其實只是資本主義的支持者想不到而已。馬克思的後學們,想得到的多著囉。只是在送資本主義進博物館這一點,的確比較棘手而已。

2009年11月1日

[1] 明報,2002年7月10日。

[2] Averting the Worst, by Paul Krugman, August 9, 2009, the New York Times,

[3] http://investment-blog.net/economist-nouriel-roubini-double-dip-recession-risk-rising/

[4] 《凱恩斯勝利回歸》,斯蒂格萊斯,信報轉載於2008年12月9日。

[5] 最近英國工黨政府堅持郵政私有化而導致郵政工人罷工三天;此外,它剛宣布把更多鐵路和大橋私有化。

[6] 關於馬克思主義對凱恩斯主義的批評,可參考《反薩繆爾森論》,馬克·林德,上海三聯書店,1992年,第二編。較為簡短的介紹,可參考《馬克思主義思想辭典》中,《凱恩斯和馬克思》詞條,湯姆•博托莫爾等編,河南人民出版社。詳見:
http://www.marxists.org/chinese/dictionary-of-marxism/marxist.org-chinese-dictionary of marxism-K.htm

[7] 《反市場的資本主義》,中央編譯出版社,北京,2001年,52頁。

[8]馬克思主義經濟史學家羅伯特·布倫納訪談錄
http://www.xinmiao.com.hk/trad/internationalview/intna048.htm

[9] 即所謂資本有機構成的理論。

[10] 這里所談到的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成因當然太嫌簡單。比較言簡意賅的介紹,請參考曼德爾為《新帕爾格雷夫經濟學大辭典》寫的《馬克思》詞條中,「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運行規律」以及「馬克思的危機理論」。
http://www.marxists.org/chinese/Ernest-Mandel/1992b-KarlMarx/marxist.org-chinese-mandel-1992b.htm

[11] 資本論第三卷第15章第二節。譯文略有修改。
http://www.marxists.org/chinese/Marx/marxist.org-chinese-marx-capital-vol3-17.htm

[12] 史威齊和曼德爾分別在20世紀6、70年代,以不同理由指出當代資本主義的停滯趨勢。曼德爾更早在《晚期資本主義》第12章指出了個人消費信用的膨脹(即後來被稱為金融化現象),說明晚期資本主義在實現利潤上越來越困難。關於最近20年的金融化現象,西方英語世界幾個主要的左翼刊物都有分析並作出警告,包括每月評論雜誌,國際社會主義,國際觀點,社會主義年鑒等等。當然也不是所有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都意見相同。李奧‧潘納趣(Leo Panitch)在2005年的社會主義年鑒(Socialist Register)寫道,「金融化說明美帝國的力量在加強而非削弱。…資本主義不能免於危機,但是它也一直有能力管理好危機。」從絕對意義上來解讀這些話﹐當然也有幾分道理,但是事後看來,他似乎也過於低估來臨中的危機的深度了。

[13] 馬克思從來沒有說兩極分化必然是絕對貧困化,但是他說過必然相對貧困化,就是工資收入佔國民收入比例呈下降趨勢。工人越是不反抗,這種趨勢就越是明顯。

[14] 《資本主義不是甚麼》,許寶強,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15] 許寶強:「馬克思主義與自由主義…都視社會主義等同於壓抑各種活潑的市場」。見《反市場的資本主義》,52頁。

[16]關於馬克思主義對社會主義過渡時期下市場的作用,可以參考曼德爾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15-17章。
http://www.marxists.org/chinese/Ernest-Mandel/1962book/mandel-1962book.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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