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勇氣可嘉 保皇黨賊喊捉賊
陳東
《先驅》第57期,2000年(秋)
在鄭耀宗干預學術自由事件中,以文匯報等為首的保皇黨至今仍強辯:路祥安根本沒有叫鄭耀宗向鍾庭耀施壓。路不過是同鄭「溝通交流」而已。難道路祥安就沒有權利同各界「溝通交流」?就沒有權利詢問大學所主持的民意調查的方法是否恰當?
我們自然不能否認他們有同任何一個公民一樣享有這些權利。但是有權這樣做,不等於有理由這樣做。你有權說廢話,不等於你有理由有必要這樣做。
保皇黨高喊,路祥安當然有理由這樣做,因為他的職責本來就是「聯絡各界人士」嘛。聯絡溝通,怎麼能算是施壓?
文匯報7月22日的社論竟然完全不提鍾庭耀的證詞,即路祥安言及董建華對民調的「不高興」。這不是施壓是什麼?自然我們不能簡單聽信一面之辭,但至少應當就此作出客觀的調查,而董建華亦至少要出席調查聆訊。但是這些保皇黨卻反其道而行,反對董出席。這不是作賊心虛,又是什麼?
其次,路祥安不直接找鍾而去找他的大老闆,這又怎能算是「溝通聯絡」?分析到底,在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之間,是談不上有真正平等的溝通的。紅樓夢裡的賈赦,想得到石呆子手上的古扇,於是派自己的兒子去「聯絡溝通」,石呆子能怎麼做?他當然也「有權」不給,但結果就是家散人亡。
現在這位大內權貴路祥安來港大跟鍾庭耀的大老闆「溝通聯絡」,鍾庭耀自然也可以不理不睬,但是「陰乾」的下場難免像達摩克利斯劍那樣懸在他頭上。好在香港民眾已經多少爭得一點政治自由,使鍾庭耀在忍受了長期的壓力及不安之後,最後冒險挺身而出揭露此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大概鍾庭耀的下場不致變成另一個石呆子吧。但是,誰若以為,他的學術自由從此就得到保障了(真有人這樣相信),那也未免太天真。他的調查今後還能否得到充份的財政資助?還有沒有商營機構願意委託他搞調查?他能否抵受來自保皇黨的傳媒的天天攻擊及沒喳找喳的亂嚷?他如果稍有閃失,會不會從此給人抓住辮子不放?他還能享受寧靜的學術生活嗎?所有這些疑問,稍有頭腦的人都會問;之所以會問,歸根究抵是因為這兩個當事人,一個是屬於統治階層,一個是被統治階層。路一句話可能重如泰山,而鍾的學術生命不過輕若鴻毛。所以,如果調查委員會單純從法律語言的角度去考慮路祥安、鄭耀宗等人的說話,去鑽每一個字的定義牛角尖,而不考慮兩個人的社會地位,客觀上只是偏幫上層階級。
對於港大學生之要求鄭耀宗下台,不僅保皇黨,甚至連一些同情鍾庭耀的人也覺得「喊早了」。其實,大學生早就作了合情合理的解釋。他們強調,鄭耀宗幾年來已經惡行昭彰(1997年洗去紀念六四的字;阻止學生擺放六四紀念碑;多次被校內民調評為不合格;壓制校內民主等);其次,即使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鄭干預學術自由,但至少完全有證據證明他沒有保衛學術自由。單此一點就應下台。
保皇黨居然還敢指責學生是紅衛兵。其實,他們那種含沙射影,毫無根據地大搞株連及無限上綱的手法,才真正是文革手法。說到底,只有最高統治者毛澤東才搞得起文革。今天的董建華甚至江澤民與毛相比的確差得太遠,可是他們利用手中權力去抹黑打壓人民的抗爭,去挑動部份不明就裡的人去攻擊異見者,仍是綽綽有餘的。
7/8/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