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驅社

《先驅》第61期，2001年（秋）

9月11日的美國大爆炸，到現在還不知道究竟為了甚麼最終目的，也不知道是甚麼人幹的（不但主謀者不知道是甚麼人，連行事者的身份也也還不清楚）。但無論如何，這樣的行為，這樣的手段，不可能是正當的。所以我們跟許多人一樣，嚴厲譴責它。

人們普遍擔心，恐怖份子這次震動世界的「成功」，會引發以後更多的巨大恐怖行動，弄得全世界都不安寧。但是，很奇怪，卻沒有多少人指出：眼前已經有一個非常巨大的恐怖行動公然無隱地佈置者，那就是美國政府的「報復」行動。

美國政府正準備發動的所謂「報復」行動，是非常明顯不合理的。它簡單宣佈拉登為最大嫌疑犯，就迫使阿富汗政府把他交出來，同時佈置大軍，準備向阿富汗（或者還有其他國家）進攻。阿富汗政府要求美國政府提出針對拉登的証據，還提出了一些保証公正審訊的意見，美國政府完全不理，一味施行武力恐嚇。這不是恐怖手段是甚麼？難道這是一個自稱保衛自由的、文明的、守法的政府應有的行為嗎？難道引渡嫌疑犯無需任何証據和法律程序嗎？難道阿富汗方面根本無權審查美國的要求嗎？難道美國受到不知何人操縱的四架自殺式飛機襲擊，就有權使用海陸空數萬大軍去攻打它所懷疑的外國嗎？

早已有人指出：當年來美國在國際關係上多行不義，這是招致許多恐怖打擊的根本原因。其實，再追究下去，多行不義的根本原因，就是維護全世界的金權統治。現在美國政府不知悔改，反倒更加橫行霸道，擴大恐怖行動，妄想憑暴力壓平一切反抗，結果一定失敗。即使那些相對較小的恐怖行動被美國壓平了，世界人民在金權統治和政府的恐怖主義籠罩下，也不會有真正安寧的生活。

制止政府的恐怖主義當然是非常艱難的。只有大多數人民團結一致，堅決奮鬥，才有可能成功。所以這是長期的政治運動。個人或小團體的恐怖行動，不可能代替群眾的政治行動達到目標。由此看來，恐怖主義的壞處就不僅僅是有時濫殺無辜，而且是妨礙群眾政治運動的發展。這妨礙有兩方面：一是誤導一部份人脫離群眾去搞恐怖行動，二是恐怖行動必然給統治者更多藉口來鎮壓群眾運動。所以恐怖主義與群眾運動是互相衝突的。真正有效的反恐怖主義的方法，就是發展民主的、改造不合理社會制度的群眾運動。

現在主流傳媒造成一種印象：9月11日之後，大多數美國人民都支持政府採取報復行動，甚至不惜宣戰。這其實是片面的報道。不錯，美國大多數人民目前是支持對恐怖主義宣戰，但是，差不多同樣的大多數卻覺得不知應向誰宣戰。所以，如果真正向阿富汗（或者別國）宣戰，未必得到大多數人民支持。即使開戰的初期得到人民支持，戰事延長下去，美國人民深切感受到戰爭的痛苦的時候，態度就可能轉變，反戰運動就可能興起，甚至可能成為徹底改革社會的革命運動。根本的理由是：如果真正反對恐怖主義，就必須反對美國政府的恐怖主義。我們認為，到了今天還迷信美國永遠不敗，是十分愚蠢的。9月11日的大爆炸，應該有助於美國人民覺醒起來。

2001年9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