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良
《先驅》第34期,1995年9月
1. 工商界認為通脹高企、工業北移,都是因為工資上漲引起的。這話對不對?
這是謊話。只要看看政府發表的統計數字就知道這不是事實。從1983年到1991年,本地總產值每年平均實質增長6.7%,勞動生產率每年平均增長5.3%,但全港的實際工資增長平均只有1.6%,遠低於前二者,近年更有負增長的局面。有什麼理由把通脹歸咎於工資增長呢?所以,那種說法不過是工商界的騙人話。他們需要騙人,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掩飾他們鯨吞了大部份財富的事實。政府的統計數字告訴我們,在新創造的價值中,工資與利潤之比,在1975年時是6:4,但是到了1989年,工資所佔的份額就下降到50.8%了。
2. 目前失業增加,是否由輸入外勞引起的?
有些是。例如製衣業,本來已有出現大量失業,但政府依舊容許這一行輸入外勞,當然只會使失業惡化。不過,到目前為止,輸入外勞所引起的心理威脅雖大,但實際的影響還沒有像一些人所說的那麼大,因為外勞輸入的數目還很少。目前失業增加也是由於其他更為重要的原因。首先是因為週期性的經濟衰退。這是資本主義的頑疾。一九七五年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外勞,但因為衰退,失業率達到9%,比現在嚴重得多。這一次衰退,自然也引起失業。其次,是因為資本大批輸出。資本輸出所造成的失業,恐怕比輸入外勞所造成的失業厲害十倍。首先是工業資本的北移。十多年間製造業縮小了超過一半,工人由1981年的100萬下降為現在的40多萬。其中就有數以萬計的工人找不到新工作。一面是本地工人失業,但另一面港商在大陸卻殘酷剝削著300萬廉價勞工。其實,只要港商把十分一的北移資本留在香港,就可以解決失業了。不過,工商界當然不會這樣,因為他們是利潤掛帥的。可見,把失業簡單歸咎於外勞,是不對的,實際上轉移了視線,幫助了工商界推卸責任。
3. 如何解決目前普羅大眾的困境?
許多打工仔女都是靠個人奮鬥來解決。但是這個辦法越來越無效了。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集體的奮鬥,而奮鬥的方向就是改革社會。至於具體的要求,已經列在我們的政綱上了,例如設立失業救濟金、起碼工資制、政府興辦公營事業等等。要實現這些要求,自然意味著改變現行的「自由放任」政策。一般人總是慣於把現行的東西都當成是天然的,例如經濟轉型,就好像是人力不可違抗的自然定律。但林致良的參選宣言中指出:「任何制度和社會環境,都是人力所造成的,並非天然不可改變的規律。」私人資本把工業北移,難道政府就不可以自己開辦公營工業嗎?自然,港英不會這樣做。但它只是「是不為也,非不能也。」可見,辦法不是沒有,而是看由誰執政。一個真正屬於普羅大眾的政府,就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
4. 「自由放任」是香港賴以成功的經驗,怎麼可以反對?
香港經濟的起飛是不是真的主要受惠於「自由放任」,恐怕也是值得商榷的。但是,至少從八十年代起,越來越多事實證明,「自由放任」的實際內容,就是放任財團大肆搜刮,另一方面任由普羅大眾生活惡化,貧富懸殊日益嚴重。
從港英到中共,從自由黨到民主黨,都支持「自由放任」,認為市場經濟是最有效的分配資源的辦法;政府只需放任它自行調節,經濟便能發展。
但是,幾年前連財政司麥高樂也承認市場也有失靈的時候了。回顧八十年代,出現過政府接管海託、工商、恆隆等四間銀行,八七年股災要花巨資救市,凡此種種,都顯示市場失靈日多,而且所造成的壟斷情況也變本加厲。所以,連港英也要「選擇性干預」市場了。大財團,而且首先是金融資本,雖然最希望港府完全放任他們搜刮,但是,到了他們刮出大禍的時候,他們就會立即改口,大唱「政府有責任救市」的調子了。所以,不論是「自由放任」還是「選擇性干預」,基本上都不符合群眾利益,普羅大眾沒有理由支持他們。相反,應當支持對大財團的暴利增加監管,支持對就業權利的保障。這樣一種干預主義是必要的。
5. 你們反對「自由放任」,是不是主張計劃經濟?
我們反對政府以「自由放任」為借口,拒絕採取保障大眾生活的政策。採取這種政策,並不等於計劃經濟。計劃經濟也不等於過去中共和蘇聯那種由官僚壟斷一切、指揮一切的經濟制度。目前在香港根本談不到計劃經濟。等到將來普羅大眾當家作主了,自然會根據大眾的利益和意願,以民主的方式實行計劃經濟,不再允許少數人操縱經濟命脈或者任意興風作浪。
6. 你提出那麼多福利要求,不怕影響本港競爭能力嗎?
我們的要求根本不多,不會有什麼重大影響。要說影響本港競爭力,應當先數地產商。他們壟斷本地私人樓宇的供應,屯積居奇,使本地租金躍居世界第一、二位。他們才應負責!
7. 你有什麼根據說政府偏坦富人?
答:它政治上偏坦富人。功能團體選舉就是這樣。那些工商界和上層人仕,幾萬幾千人就有一席立法局議席,打工仔卻幾十萬人才有一席,明顯不公平。經濟政策上也一樣。電力供應完全是壟斷,簡直沒有什麼風險,但港英仍保障它謀取暴利。其他公用事業也一樣。
最近港英宣佈延遲實行第三階段取消利率協議,理由也是保障銀行界利潤。然而,它又何曾保障過打工仔的生活?這一切表明它在政治和經濟上都是偏坦富人。
8. 你們提出設立失業救濟金,那豈不是福利主義?不怕會養懶漢嗎?
按照我們的構想,以現在九萬人失業,每人可有六個月的失業救濟金(工資中位數的二分一)計算,所花不過二十多億而已。一九八七年港英去拯救股市的投資者,也花了廿億元。為什麼可以拯救商界,就不可以拯救失業者?為什麼幫助失業者就是罪大惡極?
養懶漢的指責更可笑。會有多少人為了拿六個月救濟金而不惜辭去原來的工作的呢?如果真有許多人這樣做,那一定是原來的職位差到極點(例如只是臨時工),連起碼的衣食住行也沒有保證。一個文明社會根本不應容忍這樣刻簿的僱主。資本家當然會主張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但我們當然認為那坐擁幾千億外基金及儲備的港英有責任保障普羅大眾在失業時可以不愁吃穿。
港英的公用事業政策才是養懶漢呢。只要看看中巴就知道了。年年保障有高利潤,它才犯不著改善服務呢!其他公用事業也大致一樣。
9. 全世界的趨勢都是私有化,你們卻提出「政府興辦公營事業」,主張公有化,豈不是與潮流相反?
八十年代起各國都搞私有化。但是,現在已經有跡象顯示,這個趨勢不久會因太多反對而改變。因為其惡果太明顯了。十多年私有化結果只是讓財團及那些行政總裁之類發了財,而普羅大眾則生活更惡。首先,在出賣國有企業時,政府總是以創造寬鬆投資環境為理由而把國企賤拍賣,化公為私。而一旦企業變成私有,那些行政總裁就會一面大幅提高自己的薪金,另一面又為了「減輕成本」而大幅裁員。同時,實踐也證明,私有化企業因為盈利掛帥,所以往往大幅加價、降低服務質素。英國電力供應在私有化之後,價格偏高,有人估計比繼續保留國有時的收費高了25%。水的私有化使交不起水費而被截停供應的戶數在1991至1992之間增加了177%。而所謂私有化可以締造「人民資本主義」的論調也破了產。那些在私有化時買到一點股票的小戶,不久之後往往由於種種原因(因生活困難而套現;又或是財力太小而冒不起風險)而被迫出賣股票,結果是股權仍然最後集中在一小撮大戶手中。
私人企業為求利潤而不擇手段,不惜剝削工人、欺矇消費者、污染環境等等,這些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是,讓一些公用事業留在私人手裡,讓一小撮大資本家控制了人民的衣食住行,那就更加危險萬倍。
為了使人民的生活較有保障,把公用事業收歸公營是必要的。但是,我們並不是簡單主張恢復舊狀。以前那種國有化,不論是西方還是東方,都是讓一小撮官僚或專家控制一切,都是排斥企業僱員及廣大消費者監督的國有化。這種國有化是要反對的。我們主張的公有化是一種吸納僱員和消費者、一同以民主方式經營的公有化。這種公有化從沒真正實行過,所以說不上什麼「實踐證明失敗」。
10. 你們是否主張福利國家制度,派免費午餐?
整個社會的早、午、晚餐都是靠普羅大眾的生產勞動來供應的,所以大眾有權享受種種社會福利保障。西方的所謂福利國家制度,並沒有跳出資本主義的手掌,所以失敗。誰也不能拿福利國家的鬼影和免費午餐的鬼話來嚇倒我們。
11. 你們的主張都很合理,但試問,普通打工仔女又能做些什麼?
能夠做的很多,而事實上也有人在做,例如各種要求提高待遇的行動。但是,至少在目前,就有一件很值得做的事,就是參予九月的立法局選舉活動。雖然立法局權力不大,但是如果普羅大眾積極參與投票,選出多些較好的議員,尤其是選出最大膽爭取勞工權益的議員,至少可以在立法局中增加普羅大眾的呼聲,對政府增加一點壓力。此外,大眾也可以藉著選舉,拿各種黨派的主張互相比較,提高自己的認識,認同於正確的立場,這也是促使大眾團聚起來的第一步。
12. 你們自稱「普羅民主派」,是什麼意思?你們同其他民主派有何不同?
我們自稱普羅民主派,是因為我們所爭取的民主,是把普羅大眾的利益在第一位的民主,我們提出了明確的目標,就是建立普羅大眾的政權,把社會經濟的最高管理權都歸人民掌握。別的民主派雖然也聲稱照顧普羅大眾利益,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把普羅大眾的利益列為首位。他們列為首位的,乃是「自由放任」,「保持本港競爭力」、「保護投資意欲」,說穿了就是把工商界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只有在保障了工商界的利益之後,他們才照顧一下普羅大眾的利益。
就以失業救濟金為例。不論是民主黨、民協還是民建聯,都不敢提出設立失業救濟金,因為害怕得罪工商界。有人在立法局提出失業救濟金,民主黨就急忙與自由黨一起反對。民建聯反對胡紅玉的機會平等法案,理由竟然是恐怕引起勞資對立。請問這些政黨究竟是為工人服務還是為工商界服務?
13. 為什麼把普羅大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普羅大眾是社會上的絕大多數人,整個社會生活主要靠他們的勞動來維持,而他們工作辛苦,收入低微,權利不足,常常受人欺壓,所以我們要把他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們生活困苦,就表示社會不合理,而且不穩定;他們的處境改善,就表示社會進步。想解決當前人類社會的嚴重危機,創造合理的新社會,也只有靠普羅大眾的努力。
14. 你們這樣的立場豈不太偏袒嗎?公平地代表一切階層的利益豈不更合理嗎?
社會上層分子有財有勢,有無數優越條件,整個現存制度都是維護他們利益的。我們站在羅大眾方面來爭取改變這種不公平的現狀,怎能說是偏袒呢?爭取政治和經濟的最高權力歸於大多數人民,不讓少數人繼續濫用權力去造成種種巨大的禍害,這才是公平、合理。
15. 你們提出那許多勞工權利的要求,本意雖好,但你們有沒想過勞工福利太多會嚇走資家,最後豈不是連我們打工的飯碗也不保?
我們競選政綱裡面提出的勞工要求,即使全部實現,也不會令資本家全部撤走,因為香港的利潤率是全球最高的地區之一,即使向資本家抽稅多些,也還有很多錢賺呢!
事實上,過去十多年已經有巨量資本外流(主要因九七問題)。但是許多財團都發覺,投資海外的利潤比香港低很多,甚至虧本,總之不如在港那麼容易發財。匯豐已經有七成資產在海外,但它七成利潤還是來自香港的。可見香港是多麼容易發財的地方。拔他們一毛以利天下,有何不該?
我們受薪階級爭取什麼,首先應該考慮自己的需要,而不是首先考慮資本家的需要。過去十多年實際工資都沒有什麼增長,但工商界又何嘗投桃報李,少一點搬廠返大陸?普羅大眾不應以為一味遷就工商界便能感動他們。
16. 但你不能否認,如果實行更高福利,雖不致於資本全部撤走,但一定會促使更多資本撤走。
是否一定這樣很難說,但至少可能性是有的。不過,即使這樣,這只說明,今天我們普羅大眾必須具有全球觀點,不能局限於香港去看問題。以降低自己待遇來委曲求全根本不是辦法,因為大陸工人可以比你更低。越南又比大陸低。世界各地工人如果一味互相競爭,結果不久就一起把工資拉到最低。相反,如果各地工人都團結起來,一致向資本家爭取提高待遇,那麼資本就無處可走。全港、全中國以致全世界的普羅大眾都是禍福與共的。只有聯合奮鬥才是出路。互相競爭是死路一條。而第一步就是拒絕繼續忍受目前的困苦境況,奮起抗爭。
17. 你們提出爭取主權的口號,是不是主張香港獨立?
「爭取主權歸人民」這口號的意思,是說中國的主權應該歸全中國人民掌握,而不是歸任何一黨或任何少數人的集團。共和國的原則就是主權屬於全體公民。中國現行憲法也說「一切權力屬於人民」。但實際上,中國一切權力都抓在中共手裡,尤其是在中共幾個最高領導人手裡。這種專制制度是中國一切弊病的總根源。我們呼籲大眾起來爭取主權歸人民,不過是要求中國成為名副其實的共和國罷了。香港的中國居民也是中國公民,自然應該和大陸居民一樣,也是國家主人翁的一部份。香港地區內部的制度、政策和執政人選等問題,統統由港人自已決定,這也是民主自治的應有之義。這一切都並不表示香港獨立。
我們的政綱最大的特點,就是特別注重九七年的轉變,指出港人必須與大陸人民攜手奮鬥,爭取全中國的進步,這正是和香港獨立相反的道路。還可以說,這才是真正愛國的立場,這是愛中國,愛全中國人民,而不是愛那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惡的專制統治集團。
18. 小小一個香港,有什麼本事過問大陸的問題呢?提出什麼大陸奮鬥目標,豈不是白白招來中共更多的壓迫嗎?
把香港單獨劃開來,同大陸對立起來,它的力量自然很小。但我們的政綱並不主張香港孤軍奮鬥,而是主張港人和大陸人民攜手奮鬥,聯合爭取民主。
那種「河水不犯井水」的想法,根本的錯誤在於始終把香港當作中國之外的地方,沒有認真考慮到九七之後香港重新成為中國的一部份了。請問,廣州或上海的居民能否不理會全中國的好壞,而單獨把本地區變成一片樂土呢?你想不理中央,中央卻要來壓你,你自己那個地區能夠成為世外桃源嗎?你強調兩制,它卻強調一國,這還不證明把香港與大陸分開是多麼不切實際嗎?如果各地區民眾都只顧自己,不理會全局,那只會方便統治者分而治之,方便它永遠專制下去。
19. 你們主張人民有權打倒執政者豈不是想把香港變成顛覆中國的基地?
89年夏天香港一百多萬群眾上街,高呼打倒鄧李楊。大家都知道,這是香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愛國行動。只有中共專制官僚及其應聲蟲,才說這是把香港變成顛覆基地。在民主制度下,執政者是人民公僕。人民有權撤換公僕,就是有權打倒執政者。
20. 你們這個政綱有市場嗎?
如果你說的市場是指有沒有選民的支持,那我可以肯定的答──有。去年我們參加區議會選舉,雖然沒有當選,但也得到24%的選票,證明支持我們政綱的選民也不算少。
我們不是政客,也不是要爭位。政客為了取得選票,就提出迎合選民口味的政綱,但經常準備到時不兌現。但我們的政綱卻很不同。我們是提出一條路線,與大眾一起長期奮鬥。所以我們不太重視政綱在目前有多大的市場,反而注重它是否符合普羅大眾的根本利益。我們相信,符合大眾利益的政綱遲早會得到大眾的支持。
21. 你們是否鼓吹階級鬥爭?
如果你指的是毛澤東文革時發動的那種所謂階級鬥爭,那我當然絕不主張。毛澤東當時所搞的那些鬥爭,是利用統治者的權勢發動鬥爭去迫害他所不喜歡的人。我們所主張的乃是普羅大眾有權反抗各方面的壓迫。大財團和政府常常壓迫普羅大眾,大眾當然有權抗爭。
22. 你們是不是博出位,所以提出那麼多激烈主張?
我們的主張根本不算激烈。其次,我們這些主張,十多年前已經提出來了,根本不是為今次選舉才提的。所以談不上什麼博出位。
23. 你們很有理想,但太理想了,也就是不切實際。
直到辛亥革命前,絕大多數中國人都相信沒有皇帝中國就會滅亡。但是不到幾年帝制就被推翻了,而中國也沒有滅亡。直到現在很多人都相信中國人是不可能建立議會民主的。但是台灣事實上已經有了議會民主。難道台灣人就不是中國人嗎?我們1987年提出立法局全面普選時,人們也指責我們不切實際。
但是,自去年起,許多民主派都改口而支持了。其實這些責難的背後暗含一個前提:統治者根本不會答應你。但是,我們從頭起就不是訴諸統治者。相反,我們是訴諸群眾。我們堅信普羅大眾有能力解放自己。八九民運已經顯示了大陸和香港的人民在適當時機會起來爭取民主,顯示了潛藏在民心中的巨大政治熱忱。這種熱忱總會有一天復甦的。
24. 你們是社會主義者嗎?
我是社會主義者。我所相信的社會主義不是中共那種。我的社會主義立場就是普羅大眾的利益高於一切,和普羅大眾當家作主。根據這立場,我目前首先要求設立失業救濟金,訂立保障就業和解僱賠償的法例,還要由政府興辦公營事業來提供就業機會。我同時提出人民要有權主張打倒任何執政者,要廢除一黨專政,廢除上層社會的政治特權。
我還主張徹底打破對婦女的歧視,以及要讓青少年在最合理的自由空氣中生長。所有這些都是社會主義者的初步要求,也是目前香港普羅大眾的迫切需要。這些要求雖然很有限,也要大眾堅決奮鬥才能夠實現。大眾力量發展起來,就會一步步走向全面改革社會經濟。有人自稱民主派,卻把資本主義奉為神聖。
資本主義無非就是大財團主宰一切的制度。在這制度下,打工仔女最多只能辛辛苦苦地勉強過活,而不少時候會慘遭失業。所以把資本主義奉為神聖的人根本不可能徹底維護大多數民眾的利益。他們是不徹底的民主派。只有普羅民主派才是徹底的民主派。
25. 你年紀這麼小,又沒有什麼經驗,能擔當立法局議員的職責嗎?
鄧小平不但年紀老賣,而且有大把經驗,但他卻去屠殺學生。這說明老的不一定好,後生也不一定壞。如果說一般規律,那可以說人老了,頭腦變得保守的居多。反之,中國人早就有句老話:英雄自古出少年。我不敢說自己是英雄,但我有青年人的幹勁。至於經驗,是可以累積的。有誰一生下來就懂得做議員的?
26. 你們是托派嗎?
我們是托洛茨基派的社會主義者,簡稱托派。托派最敢於爭取普羅大眾的自由和種種利益,不向任何統治者和特權階層叩頭。我們的競選政綱就是根據托派立場所提出的普羅大眾最迫切的要求。我們認為政府有責任解決失業問題,保障大眾的生活。一切資源和財富,應該首先用來維持和改善大眾的生活。
我們一貫地反對一黨專政,也反對上層社會的政治特權。我們反對官僚專制,也反對金錢統治。我們主張香港和國內的人民聯合奮鬥,建立普羅大眾的民主政府。在香港應該實行真正的民主自治。反對中共企圖委任它的代理人來統治香港,在97後實行變相的殖民地統治。
總而言之,托派堅持普羅大眾的利益高於一切,主張任何地區和任何國家都由普羅大眾當家作主,全世界的普羅大眾要聯合起來奮鬥。可以說,托派就是最堅決、最徹底的普羅民主派。
27. 你們開出許多支票,但憑你們的力量就可以兌現嗎?
我們根本沒有開出任何支票。任何議員,任何精英份子,都沒有能力做普羅大眾的救星。普羅大眾要有像樣的生活,只能依靠自己的集體奮鬥。我們所做的,只是指出奮鬥的方向。只是首先發出抗爭的吶喊。